樊志岩要求热爱知识的人给 Wikepdia 捐款。响应号召得到了这个:

樊志岩要求热爱知识的人给 Wikepdia 捐款。响应号召得到了这个:

In fiction, there have been stories of laws passed forbidding the construction of “a machine in the form of the mind of man”. In fact, the competitive advantage — economic, military, even artistic — of every advance in automation is so compelling that passing laws, or having customs, that forbid such things merely assures that someone else will get them first. … … The other approach to Drexlerian confinement is to build rules into the mind of the created superhuman entity (Asimov’s Laws). I think that performance rules strict enough to be safe would also produce a device whose ability was clearly inferior to the unfettered versions (and so human competition would favor the development of the those more dangerous models).
— 弗诺文奇,《即将来到的技术奇异点》
Chrome OS 不允许安装运行除了 OS 之外的任何 native code。有史以来,第一次电脑硬件上运行的 machine code 被限制在了一个特定的范围之内(就连 iPhone 也并未做出如此严格的限制)。Google 声称 Chrome OS 的自我设限让这个操作系统具备了空前的安全性。
谈到『自我设限』,很快想到的就是阿西莫夫设定的机器人技术的三大定律。人造的定律怎么能无法逾越?在《钢窟》中,阿西莫夫解释了三大定律坚不可摧的原因是全世界的机器人科学家心有默契,在 50 年内的发布的每一条制造机器人所需的数学定律中都嵌入了三大定律。这样,如果有人想越过三大定律,就必须独力重建全世界科学家 50 年的成果。不过,弗诺文奇在《即将到来的技术奇异点》中提出的质疑更有力。像三定律这样的自我设限必然对机器人的性能产生不利影响,在一个充满利益斗争的世界里,自我设限只能被对手利用。所以,类似『囚徒悖论』,竞争让技术必然走向无限的发展。弗诺文奇说,即使人们能意识到技术的无限发展会导致人类的灭亡,也没有办法通过自我设限来解决。
回头看看 Chrome OS 的自我设限,感觉似有相通之处。在功能方面,Chrome OS 无法创造出真正的 killer app —— 任何用于 Chrome OS 的应用都是 web 应用,所以都自动地为其它操作系统获得。从用户体验方面来说,其它的操作系统都是 Chrome OS 的不设限的超集。所以,其它操作系统上的开发者一定能利用 Chrome OS 的限制创造出比后者更好的用户体验。讽刺的是,尽管 web 版的 Lantitude 在 iPhone 上并不受限制,Google 还是对于 Apple 不让其发布 native 的 Google Lantitude for iPhone 大大的抱怨了一番;反过头来推出了一个只能运行 web 应用的操作系统。从安全方面来看,任何一个有经验的用户都能在 Linux 或者 OS X 上(甚至 Windows)达到几乎同样的安全级别。Chrome OS 除了让不重视安全的用户抱怨之外,这番苦心似乎也得白费。
更绝妙的是 Chrome OS 完全开源。由此 Google 的 vanilla 版本就处在了和其它团体的 customized 版本的竞争位置。正如弗诺文奇的解释,自我设限在功能、用户体验和安全方面的开销必然让处于竞争地位的各个版本争相放弃这些限制,从而让一个抛开自我设限这个就乏善可陈的操作系统变得毫无意义。我已经等不及一个允许允许第三方用 C 扩展 JavaScript 的 Chrome OS 修改版的出现了;下一步,允许第三方浏览器的 Chrome OS ?
深夜想看会儿书。从冰箱里拿瓶冰啤酒。

今天抱着不死的贼心又一次键入「sipoint.wordpress-china.com」。然后打开其它 Tab 浏览,心里早就预备好被劫持到昨天那个垃圾网页。过了一会儿发现这个 Tab 赫然标着「技术奇异点」。奇哉,妙哉!
WordPress-china.com 已经玩完了。幸亏所有的文章这里都有备份。既然翻墙已经成为中国网民的常态,也许墙内的 host 也就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再过不到两个月,Mac OS X 和 Windows 就要各自推出下一个升级版本了。志岩一直和我说要做一些预测——不是因为他相信我的预测,而是想用这个来作为评判我今后的意见是否可信的参考。
先说说 Windows 。很多人认为 Windows 7 会修正 Vista 的大多数问题,并且有可能把 Windows 家族重新带入正轨。我对此的看法是,不!和3年前一样,我仍然认为 Windows 问题的最主要根源在于它是 Windows。换句话说,因为它不是 UNIX。所有非 UNIX 的操作系统都会慢慢凋零。志岩说参次多态既为美。但是以此来认定 Windows 、或者其它非 UNIX 操作系统值得存在或者能够存在下去就未必正确。UNIX 文化本身就是一个参次多态的过程,其中从来不乏对自身的否定,所以才能沉淀出无可替代的最佳实践。这个特性可以用先哲的两句话来形容。
Robert Metcalf(以太网的发明者)说过如果有技术最终替代了以太网,那么它还是会被叫做 “以太网” ,所以以太网永远不会消亡。UNIX 也经历了同样的变换。
—— Ken Thompson
不了解 UNIX 的人会把它重造一遍,用更差的方式。
—— Henry Spencer
Windows 的创造者们正是这样一批可敬的重新打造自己的 UNIX 的人。和其它操作系统的设计者相比,他们有两点不同,第一是取得了非 UNIX 操作系统的最大成功;第二是有意无意的竭力避免和 UNIX 扯上关系。和一个产品或者一个特定的技术保持距离,并且健康竞争,共生共荣是可能的。和一个涵盖广泛,善于自醒的文化保持距离就难免走向完全反对这个文化的极端。一个特例独行年轻有为的人,到了中年发现自己曾经引以为豪的反叛其实只是传统文化未曾关注但是已经逐渐融合的领域,但是自己已经养成了处处叛逆的习惯。这样的中年人只能在痛苦中重新融入社会的主流,或者被淘汰。不管微软能否幸免,都不再是10年前那个凭借 Windows 藐视其它操作系统的操作系统领先者了。
苹果原本也会可能走上微软的道路。戏剧性的是它的成功正是因为曾经太失败。惨痛的失败才让苹果全面的融合了 UNIX。苹果的优势还在于它不是一家纯粹的软件公司。所以即便苹果想要,而且确实保持一定程度的叛逆,它也可以把这份能量释放到 UNIX 文化不曾影响的领域,而不至于走上反 UNIX 文化的极端。在真心希望融入 UNIX 文化的过程中,苹果也学会了应对文化差异的宝贵经验,否则苹果的 MacOS 9 之前的技术优势不可能和 Mach 的内核、bash 共处一道。这种宝贵的经验连一些悠久的 UNIX 团体都尚且缺乏。但是作为一家有个性的公司,苹果仍然有一朝之内背离 UNIX 主流的可能。我的感觉是,苹果正在正确的轨道上行驶,但是强大的能量仍然有出轨的可能。
苹果的成功给微软的教训就在于,可以反对一项技术(比如苹果并不看好 X Windows),可以反对历史的遗留,但是不要反对一种成功的文化的精神。不限于计算机软件行业,人类的历史说明,可以用来指导人们前进的精神并不多,不要指望自己可以驾驭一种和传统背离的精神。比如上世纪 30 年代开始,一批国家开始认为可以用一套全新的理念来打造社会。这个应了那句老话,“重新发明轮子不仅费时,而且得到的轮子还通常是方的。”
Linux 和 BSD 仍然是 UNIX 文化最稳定的传承者。它们的能量不如苹果那么充沛,但是根基更为稳固。商业软件总是被各种不健康的动机吸引着。只有当开发者真正掌握软件命运的时候,软件的生命力才能长久。
周末和老婆逛街,看到路边站着几个认识的发型师,是以前常常光顾的。后来他们离开了原来的理发店另外开了一家,就再没去关照生意,所以不好意思的低头走过。然后对老婆说:“刚才过去的那几个人是原来⋯⋯理发店的。” 老婆问:“怎么不在那里干了?” 我随口说:“店面缩水了,觉得没啥前途呗。” 老婆突然开始深沉:“我觉得人在这一点上和植物类似,总是需要发展空间。似乎其它动物并没有这个需求。”
这句话细想来突然感觉大有道理。植物需要发展空间的时候,正是自身需要的资源不断增长的时候。动物看起来不需要什么成长空间,似乎是因为动物对资源的需求不像植物那样虽着时间急剧增长。一颗树从小苗长大,需要的空间和日光照射面积会上百倍增长。一个人从婴儿长到成年,饭量会增大多少?我猜也就五六倍吧。
不过再考虑一下,其实动物的这个特点也仅仅是进化到哺乳动物这样的高级形态才开始的。爬行类之前都是一些终生不断变大的傻家伙,比如恐龙。似乎自然选择也在告诉物种,无限制的贪婪并不是求生之道。需要的资源越多,就越难容忍资源链的微小变化。
由于更精巧的身体结构,高等动物对资源的利用更加高效。复杂的系统不是高效率利用资源的充分条件,不过想要更高效率的利用资源,系统就必需更复杂。有效率的复杂人们称之为精巧。鸟类的翅膀比飞机的固定翼更能节省能量。微电脑控制的可变气门电喷发动机也比简单的化油器发动机更节油。回到人的发展空间这个话题,虽然人的身体进化到了生物链的顶端,但是在社会性发展发展方面似乎还停留在植物的进化水平。似乎老子和达摩这样的智者在试图探索如何进化到追求内心安宁的形态。但是大多数人还在考虑如何控制更多的资源,影响更多的其他人。虽然成人的饭量没有增长多少,可是对权力和影响力的追求比恐龙的生长速度还要快千万倍吧。
毕竟自然选择不是真正有什么东西在选择,也并非由善到恶的转变。文明中个体的进化也许本来就和自然中的不同。文明的整体就在不断拓展疆界,和食物采集的生活形态已经有了天壤之别。不过抱着对资源需求的克制态度追求更高度的自身内在精巧仍然是更好的发展方式吧。
得知柯达停产传统彩色胶卷有段时间了——记不得当时在什么媒体上看到的。前天才有机会详读了一篇相关评论。看过之后,还真是感受良多。
这篇评论给我的感觉是流露出一丝惋惜的情绪。传统彩色胶卷是没有今天的数码摄影技术那么方便,不过一些了解它的人感觉,传统胶卷除了至今仍然略微胜出的(但是已经被数码技术的拥护者们认为无关痛痒)的色彩饱和度之外,还在技术上拥有一份数码技术没有的雅致。
简单转述一下从这篇评论里了解到的知识。在柯达胶卷之前的彩色摄影使用的底片其实本质上仍然是黑白底片——也就是只能感受光的整体强度(intensity)而对光的频率没有反映感光材料。这些早期彩色摄影纪录色彩的方式是把被摄光线用棱镜或者其它光学方法分解为三到四组单色光,让每种色光分别在底片上感光。而还原影像是用对应的单色光照射显影后的底片,再把结果合成。柯达底片的奇妙在于,它在薄薄的一层底片上,分布了三种可以直接感受不同色光的感光材料。也就是说,薄薄的一层柯达胶卷,就完成了早期技术分光和感光两个步骤。而且,经过进一步改良的柯达胶卷,还把感光材应的颜料也放置在胶卷上,对应不同的暴光度,在显影过程中相应的颜料就会在胶卷上呈现不同的色彩透明度。这相当于把早期技术的分光、感光、影像还原中的单色打光技术同时集成在一张薄薄的胶卷上。
把传统彩色胶卷推下历史舞台的数码摄影技术,其实还是回到了原来先光学分光,再分别单色暴光(用只能感受光强的材料),然后再合成的技术。只不过这次由于电子设备的介入,感光材料和合成显影的过程大大简化,才让分光暴光技术有资本替代了传统胶卷。回过头看传统彩卷,虽然还需要不太方便的显影过程,但是整个胶卷显然是一个比电子元件更精密更紧凑的分子级机器。
技术发展常常有两条路。一条是不断摸索自然界能够给我们提供的天然资源或者通过化学等手段从自然界得到的合成材料,另一条是善于对已经掌握的资源进行简单组合。人类科技的加速发展有很大成分是因为后一种“简单组合”起了更大的作用。像原始人和古人不断发现各种能够作为颜料的物质,今天的人们只要发现能够适合LCD的三原色的物质或者适合打印纸的CMYK四种物质,就能组合出无数的颜色。早期的汽车工业不断摸索如何制造出性能优良的让驾驶员能够随时掌控汽车姿态底盘,今天廉价汽车已经不再花费过多的精力设计底盘,而是用分别控制四轮刹车的ESP等电子系统来防止车辆失控。瑞士的工匠不断的考虑如何把齿轮进行巧妙的组合,而同样的功能用几条指令和一个芯片就能廉价的获得。
善用大自然的赠与是技术的最高效率。就像传统的柯达胶卷和传统的颜料,不需要整个电子行业的支撑,不需要复杂的墨点控制,一样能够得到精彩的效果。假设有一场灾难摧毁了我们的实体科技,但是保留了知识,那么首先被恢复的技术应该是柯达胶卷这样的技术,因为分子级机器在精巧紧凑的同时,还无虚一个庞大的支撑工业。不过,发现这种赠与是困难的。把某些已经掌握的知识做得小巧精致,然后加以组合,看起来是一种短时间内前景广阔的道路,计算机和电子技术发展之后人类已经越来越在这条路上驾轻就熟。不过这些组合和自然的机器相比,有那么一点儿笨拙。像传统彩卷一样,很多传统技术的精巧性都体现在原子级别的。电子技术和计算机技术从唯美的角度看来相对笨拙。不过可惜按照目前这种方式发现原子级别的可利用技术几率太低了——相对于按照摩尔定律缩小晶体管和编制软件的花费。
也许当纳米技术和其它操纵微观事物的技术成熟之后,这两条技术之路会会合成一条大道。就如同试验化学家们多年以来期待让化学也能成为一门通过计算和演绎得出成果的学科。像科幻小说《天渊》里的描写——在爬行界的人类文明千年梦寐以求的反重力技术,在蜘蛛人的星球上以反重力物质的形式被发现。看过《深渊上的火》的人都知道,那些反重力物质一定是飞跃界技术的遗留的纳米级机器。也许有一天分子级或者亚原子级的机器不是再像柯达胶卷那样通过试验被“发现”,而是像编写软件一样被随心所欲的设计出来。那时我们今天的以晶体管为单位的组合技术就会实际显得笨拙可笑(而不是仅仅在我的瞎想中)。胶卷也会以某种形式重生。
昨天逛超市发现了这个空心魔方。挺有意思。因为不知道中心的颜色,所以用传统的方法复原有一点困难,会因为出错不得不回搠。可能得死记一下中心颜色的相对位置——我现在只记得红对黄,其它的都是靠瞎蒙,最糟糕的时候复原一次要重试三次。
